【堂良】长庚 四
有更新即是请了假。
上了两天班立马打回原形，闹个病可太解闷了
——分割线——
俩人折腾完这一气也都累了，昏沉沉地各自躺着。似睡非睡间孟鹤堂却觉着一双手探过来在自个儿身上窸窣摸索，由上到下，一寸寸摸得仔细。
他倒不觉得什么，只有些痒，便捉住他手，迷糊糊问:“摸什么呢？”
周九良想给自己的手抽回来，却发觉给他紧紧攥住了，叹口气说:“你也不累，还没睡着呢？”
“怎么，没吃够？”孟鹤堂顺势给他揽过来又压在了身下。
“你到底是打战场回来还是打窑子回来，怎么这么大精神儿？”
“你这话说的，谁打窑子回来还有这么大精神头儿呢？”说着他又躺回身去，只拉着周九良的手还紧攥着，叹口气又接着说:“说真的，摸着什么了？”
“你肚子上那刀，当时得挺疼的吧。”
孟鹤堂笑了笑说:“可不，差点儿死了外头。”
“先生”，周九良伸手摩挲着他下腹那道伤疤，喃喃说道:“咱，甭挣了吧，这样也挺好的。”
孟鹤堂想想说:“也差不多了，我这两遭倒攒下点钱来，估摸够给你瞧病的，还有姥娘......”他说着突然停下来，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，似乎恍然觉出了什么，也不再接着说下去。良久，他才又开口问:“姥娘...没了？”
周九良应了一声，说:“没了。”
孟鹤堂皱眉，问他:”什么时候的事儿？”
周九良答:“去年年下，刚进腊月的时候。”
孟鹤堂莫名觉得喉咙里给一块大盐堵了似的出不来声音，等缓了缓才又问:“临走前儿，没遭什么罪吧。”
“嗯，就一半天的事儿，倒没怎么遭罪，也是老太太念佛修来的。”
孟鹤堂想对他说点什么宽慰的话，可脑子里尽是周九良孤孑一身的形影，满腹酸涩，到底半个字也没讲出来。
周九良顿了顿，接着又说下去:“老太太活着时候就好个面儿，末了儿这一程总不能太寒酸。一棚白事整治下来总算没丢人，体体面面给发送了，也当是给自个儿解个心疼。”
孟鹤堂闷着嗓子应:“嗯，应当的。”
“就是...也没剩多少闲钱在手里。”周九良犹疑着，叹口气接着说:“我琢磨着，咱们手头这点儿也别动了，这世道没准儿，总得防备个万一。”
孟鹤堂听了心上一紧，问他:“眼睛也不治了？”
跟着他听周九良似乎苦笑一声，说:“先生，咱总得先活着。”
孟鹤堂也长叹口气，跟着又骂:“这他妈哪门子世道。”
周九良只是默默。又过了阵子，孟鹤堂才又说:“那阵儿，就你一个人里外操持着，我要收到信儿，早点回来好歹还能帮得上你。”
周九良给身子又蜷了蜷，说:“你能回来就是老天爷恩典，我也不求别的，能活着就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