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口直断少半仙

去吧

【伪·觞恭衍生】七月十五

这个其实就是之前说的一个梗

就着七月半撸了个短篇

然我也并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

原型当然是觞恭

然而写成这样我也不太有脸打tag

大家明白就好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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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十五 中元
  
 地官赦罪 鬼门开

虽说是入秋已有了一阵子,天上日头却还是毒辣一如从前。
  
 街上寥寥几人,也多是坐在茶棚或树下,摇着蒲扇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。
  
 倒也是自得快活。

突然有人看见北面的路上有个黑点,由远及近向茶棚走过来。依稀看出是个男人身形却也看不清样貌,但几声粗砾的调子却清清楚楚的入了众人的耳朵。

作一个揖来唱一个喏
  
打一回竹板敲几声钵

唱一曲莲花落妹妹听着

参什么禅来修什么道

念什么佛来说什么魔

红尘里自有你和我

躲不开堪不破奈何奈何

众人只道不过是个叫花子,一时也就没了兴致,依旧各自喝茶谈天。
  
 待到那叫花子走进茶棚,众人也只纷纷转头避开,佯做没看到的样子。

那人也似是丝毫不在意,信手弹着腰间的葫芦权做拍子,旁若无人唱了起来。

不觉又是一年秋

可怜那叫花子夜间愁

那北来的孤雁儿过南楼

叫花子讨水来润润喉啊

他声音倒是不难听,只是调子粗野,他唱出来也带了几分悲怆的意味。

掌柜的只怕他呆久了于生意不利,正眼也没看他一眼,舀了半瓢水在粗瓷碗里,递了过去。 

叫花子接过来一饮而尽,手背擦了擦下巴上的水珠,笑着递回去一个空碗。

掌柜的这才扫了他一眼,却发现眼前的人身形高大,长得也不算难看。 
  
 其实他不仅不算难看,甚至都能算得上是相貌堂堂。 

有人好事,叫住他问道,我说,你这么大的个子,也没缺胳膊少腿,做点什么不好,偏要来讨饭呢?

他嘿嘿一笑,说,这位爷不知道,我有病。

有病?看你身子结实,面色也不差,也不像个有病的样子。你倒是说说,你得的是什么病?

我这病没得治,懒病。犯起病来全身没力气,脑子一片空白,只想着喝酒睡觉。

嗨,你这花子。就算你不愿意动手,那动动嘴总也是可以的吧。你看人家那个唱大鼓的,也是凭自己本事挣钱,怎么不比你这伸手要钱的行当来得体面些。

叫花子顺着那人的手指看去,对面的树荫下三五个人围着个唱大鼓书的后生。

那人穿一身素白的褂子,却是蓄着长发,松松散散编了辫子泼墨似的垂在身前。在如今可算得上是少见。他眉眼生得尤其好看,偶尔眉目低垂竟像是女子一般的静好。

哦,他呀。叫花子喃喃说了这么一句,却也不知是对众人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。说罢了这句,他径自出了茶棚,向那个唱大鼓书的走了过去。

大鼓书正唱到黛玉焚稿,唱的是

白日里神魂颠倒情思倦,到晚来彻夜无眠恨漏长。

瘦得一个柳腰儿无有一把,病得一个杏脸儿又焦黄。

咳嗽不住莺声儿哑,娇喘难停粉鼻儿张。

樱唇儿迸裂都成了白纸了,珠泪儿流干目无光。

自知道弱体儿支持不住,小命儿活在了人间怕不久长,无非有限的时光。

叫花子走过去,那几个听书的不自觉就给他留出了一条空隙。

怎么,想你的宝哥哥都想出病来了?来来来,让哥哥好好疼呵疼呵。 

唱大鼓的年轻人似是没听见一般,眼睛都没斜一下,就敲打牙板接着唱下去。

暗想到自古红颜多薄命,谁似我伶仃孤苦我还更堪伤

叫花子咂咂嘴又摇摇头,三两下爬上了身后那棵树,捡了根粗壮的枝子躺下,悠悠开口道,这么毒的太阳,不如早点回家叠些元宝。今晚上可是要热闹好一阵子,不多预备点冥钱纸币,怕是那些穷死鬼饿死鬼都要跟你们回家了。

众人只道他晦气,骂了两句也就不再理他。叫花子伸了个懒腰,叹道,一分钱不花还能躺着听戏,如今怕是皇帝老子都没这个福分咯。

说罢他翻了个身,听着鼓韵似睡非睡。

唱大鼓的先生声音不大,但每个字却都似是送到人耳朵边一样的清楚。

按理说这种风花雪月的书,姑娘家唱的居多,一来角色带入,说书的姑娘成了书中人,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你觉得她是从书里边走出来的。二来是姑娘一说一笑,人们爱看,人多了,钱匣子自然也就满了。

眼前这年轻人虽说是个男儿身,却比之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他用的也并非假嗓子,却不知怎么唱词从这个男人嘴里吐出来反而有了种说不出的韵味,听得人五脏六腑说不出的畅快。一众听者魂都让人勾走了似的,脚下却还是生了根一样挪不开步子。

叫花子枕着树下人的曲调,堪堪入眠,却又在朦胧间听得了几句唱词。

这如今绫帕依然人心变了,回思旧梦尽渺茫。

命紫鹃火炉之内多添炭,诗稿诗帕往炉内装。

将我这聪明依旧还天地,烦恼回头归上苍。

香奁佳句消除尽,不留下怨种愁根误闺房。

叫花子听到这,翻身一跃就下了树,稳稳的落在地上。说来也奇怪,他这么大的身量,落地却像猫似的,轻得没一点声音。

今儿个咱就唱完了,众位客官请回吧。青年收起牙板,略略施了一礼说道。

众人恋恋不舍,在四周徘徊好一阵才各自散去。

有人问他,先生,明日可还会来? 

他浅浅一笑,并未答话。而那人却已看得有些痴了。 

我说,你什么时候才能唱点高兴的曲子,整天像凄凄惨惨,听得我可都快哭了。说着,叫花子伸手搭上了说书人的肩。 

说书人似是也不在意一身素白的褂子沾了叫花子身上的土灰,就由他这么搭着,说道,我高兴唱什么就唱什么,哪由得你这叫花子来管?

别的先生唱什么我管不着,管他是诸葛亮吊孝还是五丈原七星灯,多悲多惨都和我没半毛钱关系。但若是你唱的,我却偏要管。

你这疯花子好没道理,怎么这么多人不管偏要来管我?

叫花子长叹一声,接着说道,你当我不知道为什么唱这出?唉,好一个聪明还天地,烦恼归上苍。

说书人只微微苦笑,道,你既已都看了个明白,却又何苦来劝我,我执迷不悟这许多年,也不差这一场书了。

老话怎么说的来着,慧极必伤,情深不寿。这我看倒是不假。你唱的红楼里不也都说了,看破的遁入了空门,痴迷的枉送了性命。

怎么,你也看起书了?

我这不是也怕听不懂你唱的戏。

罢罢罢,也就依了你。来年唱西厢可好?

好!叫花子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线,拎起了腰间的葫芦递到说书人的面前,尝尝吗,新打的,我还一口都没喝。

说书人接过葫芦。开盖轻嗅了一下,不经意间嘴角有些上翘。

就知道你爱喝这个,可惜钱不够了,只能打上半壶。

说书人喝了两口,把酒壶递回去说,也难得你还记着。

花子嘿嘿一笑,两排白牙特别的显眼。

天也渐渐晚了,转眼满天暮色就变了一块宝蓝缎子,一块镶着珍珠的宝蓝缎子。

当然了,今天可是十五。

街上也渐渐少了行人,多了三三两两焚化纸钱的火堆。

还沾着火星的纸灰随风零零丁丁飞了半条街,显得有些凄惶。

烧纸人的脸孔被火光映得明明灭灭,看起来却是千篇一律,无非是麻木的盯着火堆,不时用手里树枝扒一扒,让它燃得更旺些。一条街走下来,好难得才能见到一滴泪。

叫花子望着堆还未燃尽的纸灰,呆呆的有些发愣。

钱还没烧完人却先走了,这烧了一半的纸钱却也不知阴间还收不收得到。

他正欲蹲下拨弄,却被说书人拦住了。

这东西你碰不得,碰了,他可就跟你回家了。

你说的是真的?

说书人点了点头。

那,你也能同我回家么?

说书人愣了愣道,说什么傻话。

叫花子憨憨笑了声,接着道,唉,对了,今天得放河灯啊,走走走,咱俩上河边瞧瞧去。说着,叫花子拉着他向河边走去。

两个人牵着手,一步步踏在石板路上。巷子窄且深,于是脚步声便被放大了回荡在两人耳畔。那声音有些像是敲木鱼,笃,笃,笃,一声一声,直教人听得都入了定。

那年的月亮,也有今天这么圆吧。说书人抬头,望了望月亮,淡淡的说道。

是啊。月亮还是那年的月亮,只是。。。酒却远不如从前好喝了。

是酒不好喝了,还是同你喝酒的人惹人生厌了?

怎么会?这人便是陪我喝上千年万年的酒我都不会厌烦,这不过区区几十载,连个零头都尚且不够,我要嫌也便只嫌这人陪我的时间太短了些。

说书人摇了摇头,道,你这巧舌如簧,想来我这活计也该给你做才是。

我做?连说带唱大半天,唇焦舌燥也挣不来几个钱,这可是大大的划不来,不做不做,还是我这日子来得快活些。

说书人不禁轻笑一声,别无他话,两人一路行至河边。

今天夜里,河里的河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。

一盏河灯闪烁不定,便是一颗星星。千万盏河灯闪烁不定,顺着河水来回荡漾,便就成了地上的一条银河。

这条河在当地有个名字,叫忘川。

传闻忘川河此端为阳界,彼端为阴间。阴阳二界,此昼为彼夜,此生为彼死。生生世世,互不干涉。

唯有七月十五,阴阳二界方才能相互交通,亡者也多借此机会回去探望彼方的故人。

也唯有这夜,两岸的人既生又死,非生非死。

七月十五也正是盂兰节,每年的这个时候,忘川河边一条长街都会办起盂兰盆会。

今年当然也不例外。

诵经,布施,供养僧众。

远远看来,倒也还算热闹。

你可知,这盂兰盆会本意为解倒悬。说书人突然这么说了一句。

哦?叫花子静静等他接着说下去。

佛家以为,人生之苦便有如倒挂在树头上的蝙蝠,为了免於倒悬之苦,便要诵经,布施食物给孤魂野鬼。他说着轻笑了一声,接着道,但我看这倒悬之苦,解不解倒也没什么所谓。

这倒是头一次听说,也不知是什么道理?

人只道生有八苦,却不曾想离了这八苦,人生也未免太过无趣了些。假若离了生老病死,谁又能想起性命珍贵,若是一求即得,到手也难免视为草芥,再如你我这般。。。

唉,你我便是朝朝暮暮长相厮守,我看也未见得不如现在金风玉露一相逢的好。

说书人望着他一笑,不再说话。

叫花子也望着他,眼神也温柔了下来。

两人牵手走到河边,求了两盏河灯,送入忘川,由它们顺着河水飘摇而下。

度孤,度孤,说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度自己。叫花子远远望着河上远去的两个光点叹息似的说道。

啧,你怎么也学会煞风景了? 
  
 叫花子轻笑一声,道,这倒是我的不是了。 

两人盘膝而坐,月光下河岸像是落了霜,连带河岸上的两人也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柔光。

说书的青年几口酒下肚,脸上泛起了些酡红,被月光一照更是好看。

我唱的曲子你也听了多少年了,不如今天你也唱一段给我听听?

你又说笑了,我哪会唱曲呢?

就唱你那莲花落。

莲花落那是讨饭的东西,花前月下,哪有唱这个的?

如今你我竟也还会在乎这个了?

叫花子忍不住笑道,好好好,你要听,我便唱给你听。

说着清了清嗓子,便就唱了起来。

化几次缘来敲几次钵

打几回竹板唱几回歌

管它什么佛来什么魔

那莲花宝座谁还坐着

三千世界齐来打破

人间路上有我行着

佛也是我来魔也是我

叫花子粗狂的声音游荡在河岸之上,再远些,便被湮没在了盂兰盆会的诵经声之中。

哈哈哈哈哈哈,好,好个佛也是我来魔也是我。没想到说书的青年竟放声笑了起来。

谁也说不清他的笑声里带着怎样的感情,有些悲哀,却又像是有些释然。

之后整晚,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坐在河岸。

两个身形相互倚靠,一黑一白,一阴一阳。

直到翌日清晨,东边刚泛起了些鱼肚白。

两人抬头,都微微一怔。

天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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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,再唠叨几句

两个人不一定是谁死了

反正说了是此生即是彼死

大概性质比较像薛定谔之猫吧【别信】

唱词呢,莲花落词是不大好找

有一段是自己按四季莲花落的词发四喜的调改的

万幸听过的人不多,不至于有人过来揍我

大鼓书bgm是京韵大鼓白派黛玉焚稿

配合bgm食用风味怎么样我也不知道【够】

这个都写成这样,当然是不会有售后啦

好啦

就酱

哦,对了

 @何以不得安 

 @静安青禾 

你看,我写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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