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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良堂良】报君知 九

过节了,没插刀,夸我
这两更热度直线下降,是我越写越差了吗,有没有人告诉我一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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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过得快,眼看着就到了三十儿,纵使孟鹤堂心里千般不乐意,却免不得也要去门里走上一遭。

到日头西斜了周九良才套好了车来请孟鹤堂出门。

“先生,时候可是不早了,咱可早去早回。”

孟鹤堂懒懒换了衣裳,拥了大氅将要出门,周九良却说:“您这眉也不画了?”

孟鹤堂白他一眼,显是戳了他痛处。

他本好体面,又生的模样俊俏,单只是眉尾稀疏散乱,从前出门每每都是要画眉的。只如今手不稳了,难画得很,又兼心思懒倦不愿同人交往,是以搁下得久了。今天被九良一问,不免勾起一桩心思,又是一阵烦闷。

周九良却笑嘻嘻将他推到桌前坐了,不知从哪摸出来支细羊毫,沾湿了又点了新黛,在他眉弓上细细描了几笔。到画得差不多,他才说:“这就好多了。”

孟鹤堂心下不爽快,又说:“还不是给他们看,可也得值得这点黛粉钱。”

周九良却说:“今儿是个大日子,体面点才对得起自己。门里多是等着看笑话的,可不能让人瞧低了当软柿子捏,这可是您说的。”

孟鹤堂笑了笑却问他:“你画眉倒是手熟,怕也没少背着你师父勾搭姑娘。”话一出口,他自己倒是心下不怎么舒服,匆匆掩过去便就随他上了车。

街上自然是热闹的,孟鹤堂撩开车帘子瞧着心里也喜欢,头先的不痛快已去了大半,这会儿时候倒也起了兴致,对前面赶车的周九良说:“等回来时候,咱也多在街上逛逛。”

周九良却答:“您是要告病出来的,这又不怕给人瞧见了?”

孟鹤堂知道讨了无趣,暗自嘟囔:“周九良,你倒什么时候才能像个小孩儿呢?”

“先生您说什么?”

“说你像个苍孙呢,周大爷。”

前面赶车的笑了笑,也不答他。只听车铃同马蹄响成一片混进人流喧嚣,待到孟鹤堂觉得有些倦了,这才停车,算是到了地方。

大堂口自然有伙计伺候着搬了马凳,周九良将自家先生扶下来,又将车马交给来人,想着自己找别的地方暂且歇下,却又被孟鹤堂给拦住。

“你陪我一起进去。”孟鹤堂说。

“先生,我身份在这儿,不合适。”

孟鹤堂只说:“不碍的,我说合适自然合适。”

周九良知道他性子,也不再说什么,随着他就进了正厅。两人身上一样的青布褂子,鸦羽似的挂了几点紫绿的反光,在红成一片的堂屋里看来倒是格外扎眼。

同上头人寒暄几句,孟鹤堂就拣了个不要紧的地方坐下,周九良也抄着手在他一旁边候着。偶尔有人过来搭两句话,也是不咸不淡,几句就打发了。

能来的也都是场面上走动惯的,说话自然分寸妥帖,只是总能觉出话里带的惋惜,如同把伤口放在明面上让人品评怜悯,叫人不那么舒坦。

孟鹤堂面子上不显,可心里总归不痛快。这时候对面却又来了个惹人厌的。那人之前事事都被孟鹤堂压了一头,素来同他堂口不睦,到他出事后这才上了位。这时倒摆出副笑模样,明着是嘘寒问暖,实则是憋着落井下石的心思,这谁也都看得明白。

那人凑过来,问了声安便在孟鹤堂身边坐下,问道:“孟先生近来身体可好?”

孟鹤堂眼也没抬,只答:“托您的福,且死不了呢。”

那人也知道讨了无趣,却不死心,又问:“听说您宅子前阵子可走水了,这会子也不知修缮好了没有。我那倒是有两间闲房,先生有兴致大可过来住几日。”

孟鹤堂答:“不劳挂心,我那院子倒还住得。”

那人讪笑几声,才说:“那就好。”说罢那人顿了有些时候,又要说话却被孟鹤堂给截住。

“您可知道我有烟瘾,那玩意上了脑子人可什么都说得出。我劝您还是少同我说话,免得一阵子疯起来伤了您。我可还得让您过个好年不是。”

那人听了眼见着是有些忿忿,却也不好挑明了,只能硬挤出一丝笑来给他看了,这才闭了嘴不再说话。

又过了不多时,厅堂里人坐得七七八八,才有门儿里长辈出来说些场面话。说了不几句,却突然有人噔噔噔跑进来,到孟鹤堂身边那人耳侧低语一句,当即见那人脸色就变了一变,饶是强作镇定也看得出是出了不小的事。

众人正侧目,却听孟鹤堂叹了一句:“哟,走水了呀。”

那人面色登时憋得通红,在一众人目光下也不知该做怎么解释,心下正是恨透了他。

“红火到这份儿上,您这来年生意怕也是错不了,这儿就先给您道喜了。”孟鹤堂低着声音说:“您这是要过个好年呐。”

那人更气,咯吱吱咬了咬牙,最终还是冲上抱了抱拳,转身匆匆就走了。

众人各自议论,厅堂内一阵乱哄哄。孟鹤堂偏过头去暗笑着问:“用了多少炮药?”

周九良附耳过去答:“咱院儿那一堆,一点儿没糟践,全用上了。”

孟鹤堂笑道:“你傻呀,也不知道给咱自己留点儿,这可是过年了。”

周九良却答:“咱可点了个堂口当花放呢,您还嫌不够?”

孟鹤堂道:“够了够了,也是你那灵符管事儿,等一会儿出去了想吃什么和我说就是。”

周九良佯做嫌弃,也没答话,却是笑得比谁都开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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